一日清晨,程大海在河岸边牧牛,意外瞥见草丛中似乎躺着个人影。
他小心翼翼地凑近一瞧,竟是个年轻的女子,她全身湿透,双眼紧闭,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程大海误以为她已遭遇不测,心中惊恐,匆匆赶回家中。
程大海自幼父母双亡,与哥哥程大山共同维持生计。
他们耕作着几亩薄地,饲养了一头老牛,生活虽不宽裕,却也悠然自得。
程大海气喘吁吁地冲进家门,大声呼唤:“哥,河滩上有个女子,生死未卜,你随我去看看吧!”程大山听闻,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,迅速跟随弟弟赶赴河滩。
只见一名女子湿漉漉地躺在地上,程大山年长两岁,更为果敢,他急忙上前探了探女子的鼻息,察觉到她尚有微弱呼吸。
他当机立断,让弟弟程大海协助他将女子背起,迅速带回了家。
时值初秋,天气渐凉,女子衣衫尽湿,身体冰凉。
程大山急忙生火为她取暖,又熬了一碗姜汤,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。
约莫过了半小时,女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。
看到女子苏醒,大山兄弟俩欣喜万分。
然而,女子在短暂的愣神后,突然放声大哭,令兄弟俩手足无措。
程大山赶忙安慰道:“姑娘,别哭,我们是好人。
你家在哪儿?我送你回去。”
女子哽咽道:“我已无家可归…我叫白玉兰,丈夫过世后,婆家不容我,我绝望之下跳进了河里。”
听闻她的遭遇,兄弟俩深感同情。
见她孤身一人,无依无靠,便邀请她留在程家。
白玉兰感激不已,从此在程家安顿下来,勤劳能干的她包揽了家中大小事务,洗衣、做饭、打水、打扫、劈柴等活计都不在话下。
这日,程家兄弟俩一同外出劳作,白玉兰便在家中院子里挥斧劈柴。
不料,她力道过猛,腹部骤然一阵绞痛。
她丢下斧子,痛苦地蹲下,只觉一股暖流从下身涌出。
她紧咬牙关试图站起,却徒劳无功。
恰逢此时,程大山归来,瞥见地上斑斑血迹,心头一惊,急忙将白玉兰搀扶至房中床上,急切道:“你稍等,我这就去请郎中……”言罢,他如发疯般冲出家门。
不久,郎中匆匆赶至,诊脉后沉声道:“你这是动了胎气,眼下保胎至关重要。”
随即迅速开出一剂药方,催促程大山速去购药。
程大山来回奔波,取回药后即刻熬煮给白玉兰服下。
郎中嘱咐道:“你必须卧床休息,静养数日!”白玉兰卧床不起,程大山便无微不至地照料她,每日端茶送饭,令白玉兰心生感激。
她眼眶含泪,感激道:“程大哥,多谢你,若没有你们兄弟,我和孩子恐怕早已不在人世。
我本想报答你们,却没想到反而成了你们的负担……”程大山柔声宽慰:“别想太多,养好身体才是首要之事。”
白玉兰只能含泪颔首。
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,白玉兰终于康复。
村里人得知她的遭遇后,纷纷劝程大山迎娶白玉兰。
其实,程大山对白玉兰也颇有好感,觉得她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子,只是担心她不愿意。
邻居大娘热心肠地说道:“大山啊,你太老实了。
她要是不中意你,怎会留在你家?这事就交给大娘来办,我去探探她的口风,你就放心吧!”某日,程家兄弟外出后,邻居大娘便来到程家。
她拉着白玉兰的手,对程大山赞不绝口,最后试探道:“白娘子,大山这孩子真是个好人,勤劳又善良,模样也周正。
谁能嫁给他,那真是福气。
只可惜,有些姑娘有眼不识金镶玉……说到底,人品才是最重要的,你说呢?”白玉兰聪慧过人,自然明白大娘的话外之音,便回应道:“程大哥的确是个善人,若非他们兄弟相救,我和孩子早已性命不保。”
大娘趁机追问:“那好,既然你这么想,可愿意嫁给他为妻?”白玉兰羞红了脸,低声呢喃:“我怎会没想过,只是我身为寡妇,还带着孩子,怎配得上他呢?”居大娘安慰道:“大山是个好心人,他绝不会看不起你们母子,甚至会把孩子视为己出。
倘若他对你们母子不好,我第一个不答应。”
程大山和白玉兰心中都有对方,却都未曾开口。
邻居大娘一语道破,两人才坦诚相对,互诉衷肠。
为了庆祝这份新结下的情缘,大山特意设宴,邀请乡邻共聚一堂,欢声笑语中,两人便算是正式结为了夫妻。
婚后,他们感情深厚,相敬如宾。
程大海对这位嫂嫂满怀敬意,而白玉兰也对这个小叔子关怀备至。
一家人和谐融洽,生活美满。
随着时光的流逝,白玉兰的腹部渐渐隆起。
兄弟俩心疼她,不愿她再操劳家务。
然而,白玉兰见他们辛苦,总忍不住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。
日月如梭,白玉兰顺利诞下一名健康的男婴。
程家兄弟俩欣喜若狂,对这个新生命疼爱有加。
当玉兰请大山为孩子起名时,他思索片刻,提议道:“就叫程顺遂吧,愿他一生都顺顺利利。”
孩子的到来让程家的开销变得更大,再加上程大海也即将成家,程大山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。
为了多挣些钱,他与妻子商量着去城里的码头做工,毕竟那里的工钱颇为可观。
白玉兰虽心疼丈夫,却也明白他的苦心,只是叮嘱他务必保重身体。
这番话恰巧被程大海听见,他立刻表示愿意代替哥哥去城里做工。
尽管程大海已经十六岁,但在大山眼中,他依旧是个需要照顾的弟弟。
大山坚持让弟弟留在家中务农,自己则准备去城里打拼。
知晨起寻弟不见,心中一紧。
见被褥衣物皆无踪影,便知大海已赴城中劳作。
他心生忧虑,决意进城寻觅。
行至村口,一老汉唤住他,乃是程大山的远亲叔父。
老汉告知:“大海往城里做活去了,他嘱咐我不让你寻他,待他赚得银钱便会归来。”
原来,老汉清早卖豆腐时巧遇大海,见他携被褥而行,心生疑惑便出言询问。
大海坦言相告,并托他传话给兄长,无须担忧,也无须寻找。
程大山闻言,心中不安道:“他尚是稚嫩少年,我岂能忍心让他独自承受劳作之苦?”老汉劝慰道:“你既已成家,总得为妻儿打算。
让大海去城里挣钱,你留在家中务农,同时可照看家人,岂非两全其美?”经老汉好言相劝,程大山终于释怀归家。
不料某日,忽有人至程家传信,言大海遭遇不幸,催促大山速速前往。
闻听此言,大山脑中顿时一片空白,慌忙赶往城中。
原来,为了多赚银两,大海每次都扛起比别人多一倍的货物。
然而他又不舍得多花银两在吃食上,长时间的重负劳作加之营养不足,身体终是支撑不住。
在一次扛货时,他突然眼前一黑,栽进沟里摔断了腿。
程大山目睹弟弟的惨状,心如刀绞,当即雇了马车将大海接回家中静养。
大海躺在床上,目睹哥嫂为他忙碌奔波,心中愧疚不已。
他喃喃自语:“本想多赚些钱帮补家用,没想到却给你们带来了麻烦...”白玉兰柔声安慰道:“傻孩子,说的是什么话。
咱们是一家人,何来麻烦之说。”
程大海年轻力壮,身体康复得出奇地快,短短不到一月便已恢复如初。
他腿脚一好,哥哥程大山便不再允许他外出奔波,而是让他安心留在家中。
大山则背起行囊,独自踏上了前往城里的路途。
在城里,大山辛勤工作,每日从早到晚不辞辛劳。
每当想到家中的妻儿,还有未成家的弟弟,他便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,丝毫不觉疲惫。
某日黄昏,程大山结束了一天的劳作,正打算去买些窝窝头充饥。
当他走到一座桥头时,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。
他低头查看,发现是一个沉甸甸的包袱。
打开一看,里面除了几件衣物,还藏着几个银锭子。
这些银子的数量之多,对程大山来说简直是个惊人的数字,足以让他劳作几辈子都难以企及。
四周空无一人,他若私自留下这些银子,也不会有人知晓。
但程大山并非贪婪之人,他深知不义之财不可取。
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叫,程大山还是决定守在桥头等待失主。
他本想先去买些食物,但又怕错过失主,于是只好忍饥挨饿,耐心等待。
大约过了半个时辰,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急匆匆地赶来。
男子自称姜成,是来自中牟县的客商,此行来商县是为了做生意。
他在客栈发现自己的包袱不见了,立刻回头寻找。
为了确认姜成的身份,程大山谨慎地询问了包袱里的内容。
姜成对答如流,没有丝毫差错。
程大山这才放心地将包袱交还给他。
姜成感激不尽,想要拿出一锭银子作为感谢。
但程大山坚决拒绝了这份厚礼,他认为物归原主是理所应当的事情,怎能接受额外的奖赏?见程大山执意不收银子,姜成便盛情邀请他去酒馆共进晚餐。
虽然程大山原本并不想接受这份邀请,但姜成的诚意让他盛情难却。
于是,两人便一同前往酒馆用餐去了。
程大山虽然外表粗犷,满身尘土,皮肤因长期在户外劳作而显得黝黑。
有人对他的生活产生了兴趣,便询问起他的家境来。
程大山坦诚地讲述了自己的情况,他表示自己努力工作,就是为了能让爱妻过上更好的生活,同时也希望能为弟弟操办一场像样的婚礼。
听闻他的故事,无不为之动容。
程大山在码头辛勤搬运,每日仅得微薄的一百文收入,但他面对五百两银子的诱惑却不为所动,这份正直令人钦佩。
有人见他如此品性,便萌生了助他一臂之力的念头,于是提议:“我过段时间将启程前往南方经商,你若愿意,可随我同行。
不出一年,便可积累足够的财富,让你的家人过上舒适的生活,也能为你弟弟筹备婚礼了。”
交谈中,程大山深感对方是个性情中人,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。
但他也流露出自己的担忧:“感谢你的好意,可我只是个粗人,对做生意一无所知啊。”
对方却胸有成竹地说:“这你不用担心,有我在呢。
我会一步步教你的。”
夜深了,他们边享用美食边畅谈,直至三更天才依依惜别。
程大山回到了他熟悉的码头,躺在了简陋的床铺上。
时光荏苒,转眼间程大山已在码头挥汗如雨地劳作了两个月。
对家人的思念促使他买了些精致的点心,急匆匆地赶回家中。
与家人团聚的温馨时刻,他无意中提起了那位慷慨的商人朋友和南方的商机。
妻子白玉兰听后,默默地从包袱中取出一枚玉佩,轻声说:“这枚玉佩质地不错,应该能换些银两。
你拿去当了它,作为起步的本钱,从做些小生意开始吧。”
程大山凝视着手中的玉佩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:“这可是你家族的传家之宝,怎能轻易典当?”白玉兰却坚定地说:“你先拿去用,等赚了钱再赎回来便是。”
于是,程大山带着玉佩来到了城里最知名的典当行。
经过一番鉴定,那枚玉佩果然价值不菲,竟当得了整整二十两银子。
姜成来访时,他决然归家,与妻子和弟弟道别。
随着姜成的脚步,他踏上了南下的旅程。
临行之际,他深情地对程大海说:“我就要走了,这个家的重担就落在你肩上了。”
程大海目光坚定,回应道:“哥哥,你放心吧。
我会好好照顾嫂嫂,也会让田里的庄稼茁壮成长。”
随着程大山的离去,家中仅剩下程大海与白玉兰母子相依为命。
程大海日出而作,日落而归,而白玉兰则在家中操持家务,洗衣做饭。
叔嫂之间的关系和谐融洽,宛如一家人。
光阴似箭,程大山离家已近一年。
白玉兰掐指一算,知道丈夫即将在一个月后归来,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激动。
然而,在这漫长的等待中,她辗转反侧,直到深夜才逐渐有了睡意。
就在她即将进入梦乡之际,突然感到床边有人靠近。
屋内一片漆黑,她正要起身点灯,却被一个男子紧紧抱住。
白玉兰虽然心有不甘,但她选择了沉默。
事后,她严肃地对那个男子说道:“大海,嫂子知道你可能是一时冲动。
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哥的,但下不为例。
你赶紧回房休息吧。”
次日,白玉兰面对程大海时感到尴尬,而程大海也似乎在刻意回避她。
她把程大海叫到屋里,低声说道:“大海,嫂子知道你昨天可能是一时冲动,我不会怪你。
事情已经过去了,你不要有心理负担。
我们还是一家人,等你哥回来赚了钱,就给你娶个好媳妇。
这件事我们谁都不要再提了,好吗?”然而,程大海却一脸茫然,不解地问道:“嫂子,你说的什么事啊?我昨天晚上一直都在屋里睡觉,没发生什么啊。”
白玉兰见状,心中生疑,但还是选择相信他,并试图让他忘记这件事。
可当她看到程大海焦急而困惑的表情时,她意识到事情可能并非她所想象的那样。
于是,她带着哭腔将昨夜的事情告诉了程大海。
大海惊愕不已,言语中带着坚定:“嫂子,你对我如同母亲般的关怀,我怎会行那禽兽之举?我对天盟誓,若有任何对不住嫂子的行为…”兰已然洞悉真相,昨夜之事非程大海所为,而是另有其人。
她迅速打断他,柔声道:“嫂嫂深信你,不必多言…”说罢,白玉兰转身入屋,闭门痛泣。
大海心如刀绞,自觉未能守护嫂子周全,愧对即将归来的兄长,不知届时如何交代。
为防那贼人再度侵扰白玉兰,他决定自那夜起,每夜三更都起身巡视四周,警惕任何可疑之人。
一月匆匆而过,那贼并未再现身,但大海却未敢有丝毫松懈,誓要守护嫂嫂直至兄长归来。
这一夜,程大海轻手轻脚地起身,先从窗户窥探外界,蓦地,一个偷偷摸摸的黑影映入眼帘,他的心霎时悬了起来。
黑影熟稔地拨开门扉,潜入屋内。
大海紧握一个榔头,迅猛冲进房中,毫不迟疑地朝那黑影挥去。
随着一声惨叫,黑影应声而倒。
白玉兰被惊醒,慌忙点燃床头的煤油灯,只见程大海手持血迹斑斑的榔头,一个陌生男子瘫倒在地,头部血流如注。
大海厉声质问那男子:“你到底是谁?为何要加害我嫂子?”男子头部重创,鲜血淋漓,逃生无望,只得哀求:“请先为我止血,我会坦白一切,我是受人之命…”白玉兰深知杀人的严重后果,急忙让程大海用草药为男子止血,再用破布紧紧包扎伤口。
玉兰眼中闪烁着冷光,厉声质问:“说,是谁派你来害我的?”子正待要开口,却在这时被突如其来的身影打断。
程大山,这位刚从南方归来的汉子,目睹了屋内的情形,满脸的惊愕,他急声询问事情的缘由。
白玉兰一见到久别的丈夫,泪水先于言语涌出。
程大山心疼地将妻子紧紧拥入怀中,轻声细语地给予安慰。
随后,他猛然转向那名男子,声色俱厉地逼问:“快说,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?”男子显得有些慌乱,“只要你们放过我,我就说。”
海的榔头再次在空中挥舞,威慑之下,男子慌忙坦白:“我是中牟县人,是我家少夫人命我来抱走孩子的。”
众人听得云里雾里,白玉兰紧皱眉头追问:“你家少夫人究竟是谁?她为何要抱走我的孩子?”男子急切地回答:“我真的不知道,我只是执行任务,别的一概不知……”为了揭开真相,程家兄弟决定将男子送交县衙。
知县随即与中牟知县联系,将涉案的柳青带到公堂对质。
同时,柳青的丈夫姜成也意外现身,与程大山在公堂上相遇,双方均感震惊。
经过对柳青的详细审讯,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。
原来,一切的纷争都源于一块玉佩。
柳青,出身名门,七年前下嫁姜成,却迟迟未能生育,尽管尝试了各种药方,依旧无果,这让她心生恐惧,唯恐丈夫另有所爱。
某日,姜成在书房中把玩半块玉佩,并命亲信武刚去寻找另一半。
这番话被柳青无意间听到,她便私下收买了武刚。
武刚历经艰辛,终于在商县的一家当铺里寻得了另半块玉佩,从而引发了这一连串的事件。
他迅速向柳青透露了这个线索,柳青毫不犹豫地以高价购得了那枚玉佩。
通过典当行的交易记录,她追踪到了玉佩的原主人。
在深入了解程大山的家境后,她坚信白玉兰正是姜成苦寻的女子,而白玉兰的孩子无疑与姜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这一发现让柳青心生恐惧,她担心这母子二人会威胁到她的地位,于是密谋让武刚去偷走孩子。
然而,事情并未如她所愿,白玉兰意外醒来。
为了掩盖行踪,武刚选择了沉默,并伪装成白玉兰的丈夫对她实施了侵犯。
众人听闻此事均感到惊愕,但奇怪的是,无论是白玉兰还是姜成,都对彼此毫无印象。
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?时光回溯到三年前,姜成下乡去收田租,那夜他留宿乡间,酒醉后不知所踪。
当他半夜酒醒,竟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女子的床上,四周一片漆黑。
惊慌失措之下,他匆忙逃离,连家传的半块玉佩也遗落在了那里。
那玉佩原是一对,寓意圆满,如今只剩一半。
由于那夜的意外,姜成心存愧疚,也未敢回头寻找。
后来,因妻子未能生育,他才动了找回那半块玉佩和那位女子的念头。
然而,他万万没想到,柳青和武刚会做出那般行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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